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啲人成日話孻仔/孻女孻心肝,係我身上完全睇唔到呢回事。屋企人每次一講「你出世個陣好好環境,成屋人最錫你」真係難聽過粗口,隔夜飯都嘔出黎。
阿爸阿媽重男輕女,對我哥完全縱容,亦好錫我家姐,唯獨就係唔錫我。
細細個開始,我就覺得自己係灰姑娘,小一自己返學放學,小四開始要煮飯,做哂全屋家務,自己一個去百佳託柴米油鹽。而佢地呢,老豆賭馬,阿媽日煲夜煲電話粥,阿哥關房門打機,家姐就中意挑釁是非聊交嗌/搵位打我。我好記得幼年時期,我姐睇完少女漫畫就迫我摸佢、同佢打茄輪,當時我小學一年級。大個啲之後就動輒對我拳打腳踢,再大個啲唔夠我打,就出返口術,係阿媽面前屈9我,而每一次我媽都係會鬧我係做錯果個。
因為哥姐讀書永遠高年班過我,話學業忙(但會考0分),到出黎做野,話返工攰,所以咩都推哂比我呢個最細嘅去做。
阿爸阿媽成日每日一少吵三日一大吵,有時仲會打交,之後我媽就會打我黎出氣,好記得好記得一次佢打完我之後同我講左句「哇依家條氣順哂,岩岩真係chok住chok住」。每一次既委屈,我都要躲去廁所扮痾屎先可以喊出黎。因為有一次我喊,第二日條金魚死左,我媽屌我話因為我喊搞到拖衰哂成間屋(佢係極度迷信)。
仲好記得SARS嗰一年,我染上肺炎發高燒發左成個星期,攤係床上病到迷迷糊糊,床都落唔到嘅時候,只聽到阿媽係一直隔離煲電話粥,直到第四、五日先帶我去睇醫生,途中不停鬧我話我唔做屋企野,唔聽話亂食野搞到自己病乜乜柒柒。
最難受嘅唔係呢啲經歷,而係成長路程中同身邊同輩嘅強烈對比落差。人地個個都有父幹母幹,即使窮也窮得一家融洽。係呢個精英社會,唔會有人願意花時間去了解、亦唔會明白、亦唔會睇得起你咁嘅背景,除非until一日你出人頭地名成利就,好似李嘉誠咁細說當年。
就咁樣係幾乎每晚以淚洗面情況下渡過左我既童年。到左出黎做野,先真正有機會有藉口一個月一兩次去夜街同朋友食下晚飯,以為出黎做野待遇會好啲,原來惡夢仲未完結,只係一個阿四新增左搖錢樹技能。
我哥到成家立室之齡,咁多年仲係單身一事無成,老豆比壓力佢既時候,佢竟然講得出「無樓咪無女朋友囉」,我媽又做得出,即刻用咁多年積蓄買左層舊樓比我哥,佢搬左出去住半年,照顧唔掂自己又搬返同阿爸阿媽住,同埋嫌層舊樓唔見得人。
我媽同我講「媽咪依家無哂錢喇 你要比多啲家用」,佢要求我每月比7000,但我哥連供樓連帶飯一日三餐帶食屋企都只係比5000。原來能力小就責任小,咁我咁辛苦打幾份工做乜?我一怒之下,就決定自己搬出去住,我寧願無錢儲,換來自由同受少啲氣。
反觀我家姐,有兩聲咳就即刻有得睇醫生,返工一個月病兩次,我媽就話肯定係公司風水唔好,叫佢辭職唔好做,結果我姐以25歲之齡就畢業社會大學。
經我媽介紹下,佢嫁得出,生左兩個小朋友。但係因為自細從來五指不沾陽春水,家務搞唔掂,湊仔湊唔掂,時間管理一塌糊塗。
幾年間,日頭就擺兩個細路去我媽度,我媽煮埋午飯,先後湊兩個放學。而佢自己就送完返學,訓到1pm起身,去我媽度食lunch,食完返房訓晏覺訓到4pm,訓醒終日禁手機唔理兩個細路,我搬出去之前都係我睇佢地功課。但佢依然會不斷聊是鬥非,成日同我媽講話我做乜唔比多啲家用,做乜仲有閒錢去旅行,做乜唔返娘家幫手做家務。
最大問題係我姐嘅公主癌,好高騖遠,好吃懶做,自己唔工作唔吃苦但又想做大花筒。成日想走捷徑,早幾年佢話要買樓收租,問我阿爸阿媽借錢比首期,結果我姐夫要供兩層樓,養一大兩細,收工仲要煮晚飯,有時仲特登拎假做家務,本身讀緊master中途都要輟學。
但佢仲唔心足,成日怨自己老公窮,無時間陪佢,又妒忌其他媽媽有錢有學識,搞到自己同比其他媽媽谷杯葛。為左想令自己似個上流人,洗多錢買好多化妝品,買美容package,有幾次我仲收到啲迎新訊息,比我發現原來佢擅自用左我個人資料去貪啲新客戶優惠。
無自知之明,唔自省、唔心足又唔感恩既循環下,一個半退休嘅家庭主婦諷刺地谷到思覺失調,成日會掉低兩個年幼仔女走左去,係社交媒體做出啲匪夷所思嘅言行,本來要供樓嘅錢、兩個細路嘅學費,都拎左去瘋狂購物。每次姐夫叫佢睇醫生都會發哂癲鬧交收場。最陰公係兩個得幾歲嘅小朋友要親歷哂呢啲不知所謂。
終於有一次有幻覺話比人綁架,自己報警之後比人拉左送去睇精神科,醫生話要住院一個月觀察,但第二日我阿爸阿媽就接左佢出院,話返屋企拜多啲神裝多啲香就會好返。真係生仔要考牌,ignorance is a sin。
之後我阿媽繼續時不時出口術,話「阿咩太之前問我,丫你個女搵咁多錢,每個月有無比到一萬蚊你呀?我唔敢出聲呀,我咪話有囉」「你有無加人工呀,幾時加人工呀」「你唔夠錢洗今個月咪比少啲囉,我無所謂架」「媽咪無錢呀 之前借左30萬比家姐...」
呢一下我又發現新大陸,原來我家姐借左屋企30萬,到依家一個仙都無還過,而阿爸阿媽亦都無追過,話佢手緊就慢慢黎啦。兩老不斷貨金比兩個大嘅,而我份糧供得起,但一個仙都唔肯借比我。
細個無條件無環境無心機讀書,無學歷,由一開始出黎做野得10k人工,之後同時打幾份工,日頭做文員,夜晚同小學生補習,週末做散工,收入16k。到自己搬出黎住,收入20k,月租10k,用埋剩低嘅錢半工讀讀左part time degree,努力幸獲成果,一步步升職,人工翻倍,仲識到個好錫我嘅老公。
事實證明,遠離左垃圾人,改變身心靈嘅自主程度係大大提高左,自然先會更有空間去實現自己嘅目標,心情開朗左,好事自然會黎。雖然依家仲會三日唔埋兩日被家事困擾,每一個message/電話啲仆街內容都令到我情緒低落。但我都好感恩,呢啲經歷令我成為呢個垃圾家庭中最有成績既一個人。
我自問自己係一個好注重、好嚮往家庭嘅人,但係每次衷心對佢地好嘅時候,呢個家庭都never fails to disappoint me。如今掉低佢地心情如仇人,係咪好不孝?我只覺得,以德報怨,何以報德?